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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河北省阜平县骆驼湾村农民孙振泽家的新房(7月17日摄)。新华社记者 刘铮 摄
行进在中国脱贫攻坚战场,每天都有新的变化在发生。
从“熬日子”到“过日子”再到“奔日子”,万千贫困地区群众昂扬斗志,斩断穷根,汇聚成推动发展进步的澎湃力量。
从扶贫到扶志,从生活环境到精神风貌,中国农村正在发生昂扬而深刻的改变
这是8月2日无人机拍摄的安徽省岳西县一处易地扶贫搬迁集中安置点。新华社记者 张端 摄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
这首曾经的流行歌曲,一度固化了人们对大西北的印象。
走进44岁村民张国正的家,没想到满眼鲜花。
9月初,这个海拔2300多米的小院里,红色、黄色、紫色的花朵盛开,正房的台阶下也整齐地摆放着各色盆花。
鲜花绿叶映衬下,白瓷砖立面、铝合金门窗的新房更显洁净。
屋里玻璃茶几整洁明亮,柜子上花瓶里插满了绢花,大土炕被改造得好似席梦思床。家里不仅有厨房、卫生间,还有单独的洗澡间。
甘肃临夏州积石山县肖红坪村这个刚脱贫三年的农民,为什么会这么讲究?
“脱贫了,条件好了,老婆开始到处种花,收拾屋子手根本闲不住,看见鞋放得不整齐都要去摆放一下。”面对记者发问,张国正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就在几年前,张国正一家四口一年还靠着他在外打工挣的几千元钱勉强度日。家里土坯房清扫起来尘土飞扬,屋内光线暗淡,东西到处乱堆。冬天下雪后,房前屋后满是烂泥。
脱贫攻坚战打响以来,危房改造政策帮他家建起了砖混结构的新房;他为当地保洁公司开垃圾车,后来当上了项目部副经理;爱人用扶贫贷款在村里开了个小超市;大儿子学会了开装载机,在青海钾肥厂工作。今年全家收入将突破9万元。
环境变美的不仅是张国正家。
这个属于深度贫困“三区三州”的村,土路变成了水泥路。去年4月村里请了两位保洁员,摆放了垃圾箱,公共区域乱堆乱放杂物被禁止了。
“以前那叫熬日子,过一天算一天。现在是奔日子,一天更比一天好。”张国正接下来打算好好干争取当上经理,攒钱买辆小轿车,为两个儿子娶媳妇做准备。
农村居住环境的改变最直观,农民精神面貌的改变最深刻。
已过古稀之年的河北省阜平县骆驼湾村农民孙振泽,这两年每天忙得跟小伙儿一样。
清晨五点多,他就起床喂20多头猪、2000多只鸡。他家新房二楼开办的“振泽农家院”已经有了住客,房间需要打理。一楼目前空置的房间打算开饭馆,得装修、置办厨具。直到太阳落山,他才歇息。
“我要学‘八十老人开荒,一天不死一天忙’,绝不‘吃倒泰山不谢土’(意为坐吃山空还不知感恩)。”老汉精瘦干练,快言快语。
精准扶贫以前,老汉只能靠太行山深处的2亩薄地维持温饱,买点日用品都得靠赊账。大年初一看到孙子来磕头,连忙说“别磕头了,爷爷一分压岁钱都没有”。老伴因为家里缺这少那与他大吵大闹,精神疾病越发严重。
“精准扶贫暖人心 政策归心处处春”——他家新房前贴着这样的对联。正是在精准扶贫政策支持下,去年他靠养猪养鸡脱了贫,住进了两层楼新房。生活好了,老伴不再与他吵闹,默默地帮他捡鸡蛋。
“过去想挣钱没路子,赊账赊得都抬不起头,确实‘人穷志短’。现在国家这么多帮扶措施,自己也能干出小康来,自然人逢喜事精神爽!”老汉实话实说。
驻村扶贫的河北省能源局副处长黄文忠说,就是要用各种政策措施让贫困群众燃起希望,立志在党和政府帮扶下通过辛勤劳动摆脱贫困。
改变的不仅是精神面貌,更有许许多多的人生轨迹。
吕梁山区湿冷的初冬,天蒙蒙亮,气温只有零下五六摄氏度。
在山西省永和县上罢古村,51岁的刘书祥用双手支着毫无知觉的双腿起了床,顾不上吃口东西就转着轮椅,爬到窑洞边停放的三轮摩托车上。
他要在早上7点前赶到附近村子收高粱。他已经收了20万斤,还要再收几天。
相貌堂堂的刘书祥说起自己的生意,头头是道。谁能想到,一度他曾绝望地以为这辈子都走不下床。
那年,刘书祥去山上放羊,雪天路滑掉下悬崖,下肢瘫痪。
繁重的医药费,三个女儿的学费,爱人身体不好,庄稼地荒废了……原本里里外外一把干活好手的他,成了家里的拖累。
刘书祥彻底垮了。趁家里没人时,他找到瓶农药,打开了盖子。就在这时,门外却传来小女儿兴奋的声音:“爸爸……”
原来,女儿在学校受到老师的夸奖,急着回来向爸爸报喜。
他一把将孩子紧紧搂住,泪如雨下。
脱贫攻坚帮助他把命运重新掌握在自己手中。
结对帮扶的县长、乡村干部,一次次往他家里跑,帮他出主意,帮他解决资金难题。
他请人量身改装了一辆三轮摩托车,加油、刹车都靠手来操控。原本就精明干练、做过生意的他,“坐”着这车出去收购农产品。
这个“粮贩子”不一般。周围村落都知道他,谁家有玉米、大豆、谷子要卖,大多会给他打电话。
虽然身体被禁锢在轮椅上,但他硬是靠着一股劲,把生意越做越大,经他收购的粮食发往四面八方。
2016年,粮食收成特别好,他赚了7万多元,一举脱贫。
2017年,他被评为市“最美残疾人”,名气越来越大。
现在,他带着其他贫困户一起干。有个贫困户跟着他干了3个月,挣了1万多元。
改变命运的不仅是个人。
越来越多的村、乡、县打破了多年消沉。
安徽岳西县大别山深处的上坊村,一株百年树龄的白果树特别高大,三人才能合抱。
日子艰难的时代,每到白果成熟时,以这株白果树为界的两个村民小组,为了抢摘果子卖钱打得不可开交。有一次竟在县委县政府门口架起锅灶,等着果子究竟属于谁的“判决”,上坊村变成了“上访村”。
2017年,扶贫工作队引进旅游公司在这棵白果树边立了一个牌子:“白果界树”。白果已经无人争抢,白果树成了一道岁月静好的风景。
“这个界,既是两个村民小组之间的界限,其实某种意义上也是脱贫前后的界限。”去年在这个村任扶贫工作队副队长的安徽省社科院文化扶贫研究中心主任汪双六感慨万分。
小小上坊村,得到省、市、县三级五个单位结对帮扶,还有一家科技公司资助。发展旅游,种植优质水稻,恢复豆腐坊、铁匠铺等传统作坊,生产红红火火。村里打零工一天都能挣160元,闲人都坐不住了。
2018年,上坊村退出贫困村行列。
同年8月,岳西县脱贫摘帽,成为安徽省首个脱贫摘帽的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
老家在岳西温泉镇的汪双六,今年上半年回到岳西县,发现不仅“上面架起电线,下面铺着马路,两三层的小洋楼建到了最偏远山村”,而且有很多农民到温泉、饭店来消费。“已经不像是传统农村,而有点像是城市郊区。”
扶贫更要扶志。从物质条件的改善入手,激发蕴藏在人民群众中的精神力量,这是中国扶贫的最强力量。
办法总比困难多,“扶志”正在改变“等靠要”,唤醒贫困群众奋起改变命运
陈中龙一家在安徽省金寨县麻埠镇桂花村家中合影(7月21日摄)。新华社记者 刘铮 摄
金秋十月,安徽省金寨县麻埠镇桂花村的千年“桂花王”盛开,丹桂飘香。
高高胖胖、一脸憨厚的陈中龙,看着身边娇小的妻子抱着1岁多的女儿,觉得甜美的生活应当就是这样。
幸福的人总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以前,他是人人讨嫌的“懒汉”,从未想过娶妻生子的美事。
父亲因心肌梗塞不幸去世,母亲长期生病,两个妹妹读书,自己也因先天性心脏病动过大手术,全家年收入一度不到3000元。
排山倒海的压力,一度击垮了这个年轻人。他索性天天睡到太阳当头照,起来就在村里晃荡。
和街坊邻居坐在一起,大家热火朝天地聊着,但都不理他;有人发了一圈烟,唯独发到他就直接跳了过去。
他努力过:去过省城多个工厂打工,但屡屡体检时碰壁;还试过发小广告,挣的钱还不够在城里吃住。“没希望了。”
贫穷是残忍的,更残忍的是试图摆脱贫穷却又屡屡受挫,久而久之心如死水,贫穷如恶魔缠身。
曾近距离观察过印度等地大规模深度贫困的哈佛大学已故名誉教授加尔布雷斯,在《贫穷的本质》一书中把这一现象归结为“对贫困的接纳”。
如何打破这种“接纳”?
长辈们屡劝不改,有件事却对陈中龙影响很大。
2015年村里实施危旧房改造,积极争取国家帮扶政策和其他政策支持,帮他全家从与家禽混居的不足30平方米的草棚子搬出,住进了新建的120平方米4间水泥房。
“新房一建好,没等通电我们家就搬过来住了。新房子太好了!我好像一下子开了窍。谁愿意过过去那种日子?”陈中龙回忆此事至今仍很兴奋。
政策支持接二连三:全家开始享受低保政策,两个上学的妹妹也获得了“两免一补”。
得到这么多关照,面对一次次登门鼓励他的扶贫干部,他终于下决心做些事。
他想养猪。县里对口帮扶单位和村里马上凑钱,帮他建起了猪圈,购置了老母猪,镇农技部门专人指导。
他想学修摩托车。干部们立刻就联系修车铺,免费教他。
“生活有希望了!一定要干好!”
仿佛变了个人:每天早上五点多他就起来喂猪,然后把猪粪挑到茶园肥地,再去修摩托车,直到天黑才进屋。赶上茶叶收获季,炒茶到凌晨一两点,早上五六点就起来去卖茶。
“现在早上醒来,想到一天能挣一两百块钱,浑身是劲。”他有了小骄傲,“房子、老婆、孩子、票子都有了,记者都来采访我。”
去年收入超过了8万元,他主动申请脱了贫。
最深的贫困,是心灵绝望。
最彻底的脱贫,是志气升腾。
改变一个“懒汉”,要耐心细致转变他的思想。
改变一个问题多多的村庄,要坚决持续改变村里的风气。
“莫上黎掌坡,偷的比卖的多”。这曾是游走四方的小贩们为山西省蒲县黑龙关镇黎掌村编的一个段子。
这个千余口人的贫困村,过去三四千元的电动麻将桌就有近20桌;一户人家本来家当富足,迷上赌博后一个月内输了十几万元,“连新打下来的玉米都输干净了”;村里喝酒闹事、打架斗殴连连,婆媳大战、夫妻离婚不断。
最有名的是“四大懒汉”:“老大难”席年保、“事篓子”席金才、“甩手掌柜”席全保、“扑克迷”席纪奎,四个人无所事事,成天凑在一起打牌玩耍、议论是非。
村民们说:“‘四大懒汉’要是能成事,公鸡能下蛋,西山出日头!”
“老大难”席年保今年56岁,多年来身体不好,腿不得劲。他走到哪吃到哪,村里人嫌弃也没办法。有一次刚发了低保补助,他转身就买猪头肉全吃光了。
32岁的郭伟是派驻到村里帮扶的“第一书记”,2015年到村里就一头扎下去摸底调研。问题症结找到了,就是要从改变村庄的风气入手——
“要暖暖大家的心,给大家创造一个想干事、能干事的环境。”郭伟说。
先树榜样。郭伟主持开评了首届“黎掌好人”:17个获评“好人”有的身残志坚、有的孝顺老人、有的带头致富……
再重点锁定“老大难”,郭伟试过很多办法,可席年保就是不动。
今年5月,郭伟和席年保约定来个养猪“比赛”:郭伟花钱买头猪仔,年保也买个猪仔,看谁养得肥。实际上,两头猪都放在年保家,郭伟的那头由年保代养,养成了算年保的,赔了算郭伟的。
听着猪仔在猪圈里哼唧,想到郭伟自掏腰包500元,席年保坐不住了,一天爬起来喂3次,还经常去地里拔猪草……半年过去了,这两头猪都养到了180斤。
看到“老大难”都养起了猪,牌友“扑克迷”席纪奎坐不住了,找了郭伟,恳请村里帮他贷款5万元养牛……
终于,黎掌人忙起来了。村里建起了30个蘑菇大棚,家庭养猪存栏量达到500多头。村民组建的木工队和运输队,也已开赴各地。黎掌人说,虽然现在全村脱了贫,但不能停下来歇脚,还要往乡村振兴的前程奔……
只要精神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陕西省延川县,是作家路遥成长的地方,沟壑纵横,土地贫瘠。
小说《平凡的世界》里对饥饿挥之不去的描述、对改变命运的渴望,感染了无数人。
如今,这片土地一派新气象。
延川县二八甲村的地头里,64岁的尚风义整天忙着伺候他的“心头宝”——15亩地的500多棵果树。
贫困户哪来这么大的“本”?
原来,村里用“支部+合作社+贫困户+农户”模式,将集中建设的果园承包给贫困户,既解决了他们无力前期投入的问题,又能劳动增收。
想养鸡,可借鸡生蛋——扶贫企业向贫困户借出100只小母鸡,贫困户养殖后,每只鸡归还20个鸡蛋就可以;
想养牛,可借牛生仔——养牛合作社将牛租给贫困户并提供全套技术服务,生下小牛归贫困户,一年后大牛归还;
……
平凡的世界里,完全可以孕育不平凡的梦想。
16岁的甘肃省积石山县前庄村东乡族女生马晓红回到校园半年,读了图书馆里的50多本书。
有科幻小说,也有介绍马云创业经历的书。“将来有机会也创业试试。”梦想在花季年华萌发。
其实,就在半年前,马晓红还辍学在家。从13岁开始,她就回家伺候瘫痪的奶奶,帮忙干家务。“闷得很,没有朋友说话。”
马晓红的班主任、高关中学语文老师赵殿俊三次做她父母工作,告诉他们现在女孩也要上学,学费全免、生活有补助,终于让她重返校园。
以马晓红现在的年纪,人生规划还是不断变幻的,但有一点是明确的——大山不会再禁锢她了。
离开学校时,记者问马晓红:
“相信知识能够改变命运吗?”
“相信!”
“相信自己的生活会越变越好吗?”
“相信!”
这个扎着马尾辫、眼神闪亮的女孩,回答是那么坚定,点头是那么干脆。
紧要关头要咬定目标,激发斗志攻坚克难,全国人民上下一心,定能实现反贫困斗争的伟大胜利
党的十八大以来,全国已经有6800多万贫困人口脱贫。现在还剩下3046万贫困人口。脱贫攻坚已经进入最为关键的阶段。
时间更加紧迫、任务更加艰巨:有待攻克的很多是贫中之贫、困中之困,是“最难啃的硬骨头”——
难在有相当一部分贫困人口是因病、因残致贫;
难在有相当一批村落自然禀赋恶劣、缺乏发展条件;
难在有相当一些地方教育基础薄弱、贫困代代相传;
……
但,千难万难,有志气就能克难。
32岁的陈泽岭,身高只有1米2,却是安徽省灵璧县姚山村扶贫工厂的“大明星”,厂房外墙挂着他的大幅照片和事迹介绍。这让他很有面子。
因为得了先天性侏儒症,以前他一直觉得抬不起头,整天不出门,一个朋友也没有,在家也很少说话。
扶贫干部劝他去村里的公益性扶贫工厂试试,他一开始本能地拒绝了。既不想出门被人笑话,也怕学不会丢人。
“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试试,还能挣点钱呢。”“工作很简单,看几遍就会了,你没问题。”……
他终于答应一试。在这家生产渔具的工厂里,有道工序是用机器把铁丝切成段。照看一下机器,及时更换铁丝就可以了。看了几遍,他就学会了操作。
“我能自己挣钱了,还交到了朋友,买了手机!”新的生活开启了,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如今的陈泽岭每月打工挣1500元,回家后还要割草喂羊、种玉米……每天都有的忙,却越忙越高兴。
在记者追问下,他透露了自己的“秘密”:正攒钱准备盖新房、娶媳妇。
正因为市、县两级财政去年8月份投入45万元,在村小学旧址改建厂房、增添设备,整体租赁给村里一家民营渔具厂用于开办扶贫工厂,才为陈泽岭用双手创造美好生活提供了基本条件。
这个扶贫工厂目前帮助了81名贫困群众增收。他们有的直接在厂里上班领工资,有的把零件带回家简单加工赚取一些加工费。
全国贫困户中,因病因残致贫的比例超过了一半。对没有完全丧失劳动能力的特殊困难群众,简单“养起来”可能带来一系列新问题。因此用心帮扶、因人施策就变得更为重要。
36岁的刘莉,带记者参观宁夏永宁县闽宁镇立兰酒庄酿酒车间。
在宁夏永宁县闽宁镇立兰酒庄,刘莉在检查红酒发酵罐的温度(2017年12月22日摄)。新华社记者 隋先凯 摄
“葡萄酒在发酵罐完成发酵后,需要在橡木桶陈酿12到16个月,之后要抽出检测各个成分的稳定性。”这位生产主管行走在庞大的酿酒设备间,介绍葡萄酒的酿造工艺,专家范儿十足。
刘莉特别喜欢这个工作。不仅收入翻番、离家近,而且可以和大学生、研究生技术员学到新知识。她随身带着个小本子,上面记满了收获。“感觉像是打开了人生的大门,很有前景。”
谁能想到,5年前的刘莉和她100多位乡亲们,过的完全是另一种生活。
那时,她生活在老家西海固地区隆德县大麦沟村。缺水是最大的“苦”。
大麦沟村村民要到3里外的山崖下拉泉水吃,去晚了只能排队等水。刘莉记得,有一次打完水爬上坡,脚一滑水桶滚到沟底,她绝望地坐在地上缓了好久,才鼓足勇气捡回水桶、重新排队。
这片缺水的土地把大家都困住了。高中都没有读完的她,只能在家种地、带孩子。
2013年,政府动迁大麦沟村村民,易地搬迁到闽宁镇。
闽宁对口扶贫协作建设起来的闽宁镇,不仅有水源,还有对口协作带来的产业、机会。
刘莉一家住进了两间水泥房,自来水入户,还有太阳能。
她开始在外地客商投资的酒庄葡萄园当锄草临时工。因为干活利索又好学,刘莉成了正式工,一点点学会了工艺流程,当上了生产主管。去年底还去了“有史以来去过的最远的地方”西安参加了培训。
刘莉常和一起搬出的女伴们交流。自从搬到了闽宁镇,大家普遍收入提高。“闽宁镇有更多就业机会,妇女收入提高了,孩子上学的条件好了,连婆媳关系都变好了。”
像刘莉一样,通过易地搬迁走上脱贫之路的全国有870万人。
1900多公里——这是王谈拿到清华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专门查了从家到北京的距离。
王谈的家在广西都安瑶族自治县的远山村,无论往哪个方向看,看到的都是山。此前,他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县城。
今年8月份,王谈在父亲陪伴下,先坐汽车再换乘火车,用了近两天才来到北京。一路“忐忑激动”。在火车上,王谈第一次看见长江、黄河,“心潮澎湃,感觉未来豁然开朗”。
王谈的双胞胎兄弟,今年也考上了四川大学。小山村里飞出“金凤凰”,王谈很清楚,这离不开国家和社会的帮助。
2016年以前,王谈家还是贫困户,父母只有小学文化。兄弟俩进入高中后,不仅免除了学费,每年还有3500元助学金。上大学前,又都拿到了每人每年8000元的助学贷款。
迎来喜讯的不只王谈家。
从2012年起,广西陆续出台面向贫困地区招生的系列专项计划,面向农村和贫困地区定向招生近1.6万名。一些名校鼎力支持,制定了专门招生计划。
许多爱心人士主动帮助贫困孩子。他们中有些以前就是贫困学生得到过资助,现在有能力了就主动帮助他人。
广西都安县高级中学老师韦喜凤(右)在辅导学生功课(6月6日摄)。新华社记者 陆波岸 摄
都安县高级中学老师韦喜凤说,教育是阻断贫困代际传播最根本的办法,更多贫困学子需要人生出彩的机会。
“我特别喜欢清华‘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校训。就是要用这种精神去努力学习。希望将来能够为父母、为家乡、为国家做一点事情。”浓眉大眼、一脸阳光的王谈说。
播下希望的种子,就有未来丰硕持久的收获。